2019-06-04
原创: 石尔重 王俊鸣老师
为了使你更聪明
石尔重:
石尔重
读了王俊鸣先生的两部新作——《论语新说》与《唐宋诗词难点解读》,总的感受是:这是释疑解难之作,是释千载之疑、解百家之难之作。
《论语》一书,有两千多年的历史,传者疏者解者译者何止百家。倘若有人说,至今为止,《论语》中还有始终没被讲明白的篇章,你一定不会相信。但在读过王先生的《论语新说》之后,你会点头信服。
《学而篇》第1章说:“人不知为不愠,不亦君子乎?”从来的解读就是:“人家不了解我,我也不怨恨、恼怒,不也称得上是一个君子吗?”——做君子竟这么容易,是不是有点阿Q?
《学而篇》第11章说:“三年无改于父之道,可谓孝矣。”从来的解读就是:“若是他对他父亲的‘道’长期不加改变,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尽到孝了。”——“父之道”是对还是错?如果“对”,为什么要“改”?如果“错”,为什么还要坚持“三年”?有人发现了矛盾,就这样翻译:“若是他对他父亲的合理部分长期不加改变,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尽到孝了。”这“合理部分”显然是“加字解经”;至于把“三年”解读为“长期”也未免牵强。
《为政篇》第4章: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,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,五十而知天命,六十而耳顺,七十而从心所欲,不逾矩。”历来的解读都是:“立”是“立足于社会”;“不惑”是“遇到事情不再感到困惑”;“知天命”是“知道哪些是不能为人力支配的事情而乐知天命”。“三十而立”是泛指“立足社会”吗?“四十而不惑”是“遇到事情不再感到困惑”吗?“天命”是可“知道(了解)”的吗?等等。
仅仅开头两篇,就有这么多可疑之处,这么多历来没有“说明白”的地方。而王先生的《论语新说》不仅发现了问题,而且给出了自己的答案。你可以不赞成他的答案,但你不能不佩服先生的眼光和见识。
再说唐宋诗词。早的不说了,近年出版的诗词选本也可谓汗牛充栋。但说句得罪人的话,大多选注都是陈陈相因,不但难有新见,连一些明显的误读也少有辨正。且举大家最熟知篇目为例:
李白的《静夜思》: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。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。”——这里的“床”到底所知为何?思故乡为什么要“低头”?
杜甫的《绝句》:“两个黄鹂鸣翠柳,一行白鹭上青天。窗含西岭千秋雪,门泊东吴万里船。”——全诗是“喜悦情调”吗?上下联是什么关系?都承认此诗表达了“思乡之情”,仅仅是“思乡之情”吗?
骆宾王《在狱咏蝉》:“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深【侵】。”——有代表性的解读是:“诗一开始即点出秋蝉高唱,触耳惊心。接下来就点出诗人在狱中深深怀想家园。”但,“蝉声”怎么能与“唱”字搭配?诗人被诬入狱,意在诉冤求救(“谁为表予心”),怎么会偏偏产生“家乡之思”呢?
李煜《虞美人》:“春花秋月何时了,往事知多少?小楼昨夜又东风,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。雕栏玉砌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。问君能有几多愁?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。”——也只说最后一句:这里的“问君”二字怎么讲?“君”,总是对他人的尊称,这位落难的皇帝在“问”谁呢?而“问”过之后,接着是说自己之愁“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”,这是什么逻辑?
李清照《醉花阴》:“薄雾浓云愁永昼,瑞脑消金兽。佳节又重阳,玉枕纱厨,半夜凉初透。 东篱把酒黄昏后,有暗香盈袖。莫道不消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。”——对最后一句,没有例外,都把“人比黄花瘦”看作是女诗人此时此刻的自我写照。但这里有一个基本的逻辑问题:当说“人比黄花瘦”的时候,其前提应该是“黄花瘦”。而此时正是“重阳佳节”,正是黄花盛开的时节,黄花怎么会“瘦(憔悴凋零状)”呢?有人似乎意识到这个问题,就强调这是“比花瓣纤细的菊花还清瘦”。可是,即使是“花瓣纤细的菊花”,在重阳佳节之时,也还是生机勃勃的,绝不会有憔悴凋零之态。再说,此时既为“半夜凉初透”之日,怎么会有“帘卷西风”的凄寒景象出现?总是说不通的。
如此等等,我们都可以在王先生的《唐宋诗词难点解读》一书中找到答案。
王先生之所以能“释千载之疑,解百家之难”,绝非偶然。老先生一生教书,一生探究,终于形成了一套系统的阅读理论。其核心就是“思辨性”,其哲学基础就是唯物辩证法。读先生的书,不仅可以了解对具体作品的精细解读,更可以学习其质疑创新的精神,感悟其科学的阅读理论。王先生在语文教学中以“使学生更聪明”为宗旨,其著书立说,也总是以“让读者更聪明”为宗旨。此言不虚。谓予不信,请读其书。
2019.6.2
完
附图:
深爱你们的@挽清念离别